IEIC 2021 演讲稿
大家看到的是我们学校四大学院的院旗,分别代表了艺术、体育、人文、和科学学院。这些精美的旗帜是我们国际高中部的学生设计的,展现了他们丰富的创造力,也表达了他们对自己学院文化的认同感。四个学院之间互相竞争又互相协作,丰富了校园生活,提升了校园文化。
我的演讲主题是“为孩子打破人生的天花板”。
每个人的人生是有天花板的,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在不知不觉中人的发展受到了各种限制。这些限制有些是有形的,有些是无形的;有些是难以改变的,有些则是可以通过自身努力或别人帮助可以消除的。我们都是过来人,我们容易理解这个道理;而孩子还小,不太能够看透这个道理,因此需要我们帮助。
为人父母,按道理讲,我们都应该努力帮助孩子不断地打破人生发展的天花板,不断地鼓励他们进取,不断地激励他们攀登新的人生高地。然而现实世界中,不少父母可能正在有意无意地给孩子的成长加上层层厚重的天花板。
同理,学校的教育和老师的教学也是应该帮助学生不断成为更好的自己,为自己制定更大的计划,追求更精彩的人生。然而现实世界中,有些学校教育也可能成为束缚孩子成长。
因此,我今天想跟大家探讨一下如何为孩子打破人生发展天花板的问题。
人生到底有哪些天花板呢?这里列举了一些我认为比较重要的方面,它们可以助力发展,但反过来它们也可以成为人生发展的天花板。这个列表中,有些是对于孩子来说基本是不可控的,比如说家庭财富、父母影响、先天身体条件;有些是需要学习和自身努力才能突破的,比如说文化资本;而有些是需要父母、家族、学校、社区的帮助才能改变的,比如教育机会、社会资本。其中对孩子来说唯一可控的可能就是个人努力了。
而父母除了为下一代的成长积累更多财富,给孩子带来更好的成长影响,帮助建立一定的社会资本的同时,要做的就是和学校、教育机构合作一起为孩子创造更多的受好的教育机会,帮助他们积累助力未来发展的文化资本和社会资本。
文化资本和社会资本是法国著名社會學家和哲學家皮耶·布迪厄(Pierre Bourdieu)创造的两个概念,一个描述一个人具备的各种学术和文化素养,另一个描述跟人的发展相关的社会关系。学校教育对一个人积累这两个资本都有很重要的作用,但是学校教育肯定不是唯一的因素,当然这两个资本不是我今天讨论的重点。
今天我想把大家的注意力带到另一个因素上,既心理模式对成长的影响。
心理模式是影响人发展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哈弗大学的教授卡罗·德威克比较了两种心理模式,固定心理模式和成长心理模式。发现在其它条件基本一样的前提下,后一种成长模式对人的发展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因为它滋养的是一个人对学习源源不断的热情,而固定心理模式塑造的则是被动地寻求外部肯定。
前几天我跟一个八年级的学生谈话,她告诉我她妈妈要她在“中考里杀出一条血路”,我问她学习难道就是为了用考试证明自己吗?我问她如果考试成绩不理想怎么办?她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中考成了这个孩子人生中的终极评价,所有的热情和努力都是为了这个外部肯定而发生,考完了之后的人生就没有方向了。高考是同样的效果,高考完了,很多人就没有人生目标了。这让我再一次深刻地认识到应试教育培养的终极评价心理模式就是压在孩子人生前途上一块厚厚的天花板,它培养的不是学生对于学习和自身发展源源不断的热情。也就是说,这些考试所培养的心理模式成了孩子发展的天花板。
更要命的是,这些考试为所有孩子设定了同样高度、同样尺度的天花板!不同的人用相同的高度和尺度去衡量已经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情。而且,我们都知道这些考试只能对人的素养中很小的一部分进行了评价,一些更重要的人生技能根本不可能通过这样的考试进行测量,比如说多元智能中的其它方面、比如问题解决的能力、合作能力、自我反思的能力、毅力等等。这种狭隘的终极评价心理模式带来的恶果就是,孩子失去了追求更加全面、丰富、更高更远的人生目标的眼界和勇气。以应试为导向的学习经历很可能让孩子止步于终极评价心理的发展天花板。
我们越来越多的人,包括家长、校长、教师、教授、政府官员、还有国家领导人,认识到这样的教育必须改革。大家都知道教育的目的应该是帮助孩子打破人生的天花板,而不是加重加厚它。我们只有帮助孩子有打破了人生天花板的眼界和勇气,他们才能大胆设想自己的未来,他们才能开始探寻未来世界对他们的要求。
各位朋友,请大家花一分钟时间为我们的孩子思考一下:未来世界除了需要考试技能之外还应该具备哪些素质?
谢谢大家的思考。请允许我来带大家一起看看近几年比较热门的描绘未来人才的两个概念--OECD的未来学习框架和全球胜任力。
OECD在2018年时提出了一个未来学习框架,其中包括两大能力。
第一部分是基本能力,它是知识、技能、态度和价值观三方面的综合。一个人只有知识不行,他还必须具备运用这些知识的技能;光有知识和技能还不够,他还应当有正确的态度和引领他做对的事情的价值观。(知道电脑的各种构造是知识,会组装一个电脑是技能,装了电脑是去做黑客还是造福人类那就是价值观的问题了。)
当然知识本身还包括了不同类型,每一类也都是不可缺少的,包括学科知识、跨学科知识(如STEM)、对知识的知识(比如IB中的TOK教的就是这个),以及过程性知识(做事过程中产生的知识)。技能也分成不同的种类,除了跟学科相关的技能,和跟身体和实践相关的技能之外,一个人还需具备管理自己的技能。
而价值观又分成了关于个人的、地方的、社会的、和全球的价值观,比如说你如何看待家庭和事业之间的关系,比如说你是如何看待认为本土文化传统和国际化之间的关系等等。
第二部分是变革能力。也包括三个方面。首先是创造新的价值的能力,即创新能力,因为很多新的问题需要新的方法,新的视角,新的技术去解决;其次是调和紧张局面和困境的能力,即如何和他人合作,即使在不可能合作的情形下,也得寻求合作;承担责任的能力,即担负责任的勇气,当然还有能够承担责任的技能。
未来世界是一个VUCA时代,充满了易变性、不确定性、复杂性和模糊性,很多问题都是没有现成经验可参照的,很多问题需要创造性的变革。这样的创新变革的能力不仅我们中国需要,这个世界也需要。
2018 年OECD首次将“全球胜任力” 作为PISA测试的一个部分。全球胜任力被定义为 “审查本地、全球和跨文化问题,理解和欣赏他人的观点和世界观,与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们进行开放、适当和有效的互动,以及为集体福祉和可持续发展而采取行动的能力。” 这里有跨文化的审辩能力、理解能力、合作能力,和行动能力。可以预测,具备全球胜任力的人一定能够在中国崛起进程和世界变化过程中承担越来越多的责任,因此也一定是未来更加需要的人才。
通过对以上两个关键词的解释,大家一定更清楚地认识到未来世界对人的要求是远远超过传统的教育系统正在帮助我们的孩子准备的。我们不得不担心,与世界发展脱节的教育形态,非但不能帮助孩子更好地成长,反而对他们的人生有阻碍,因为大家一定记得错误的心理模式,狭隘的成功观,是会扼杀人的发展勇气的,是会关闭人的发展通道的。
中国的教育也在改革,但成果的显现可能还需漫长等待。在这种条件下,我认为国际教育是帮助孩子打破人生的天花板的一个很好的选择。显然很多家长很也已经意识到这点了,今天这样的国际教育大会能够发展到这样的规模是一个证明。
国际教育虽不是完美的,但至少在很多方面它更好地匹配了未来世界对人的要求。
首先国际教育是一个更加开放的系统,不给学生设定统一的和固定的发展目标,换句话说,这个系统没有给学生的发展设置天花板,这个系统鼓励每一个学生不断攀登。
其次,国际教育中的评价更加强调多维度,更加注重过程性,通过过程帮助学生不断地认识自己,发现自己,挑战自己。
第三,从社会资本和文化资本积累的角度,国际教育中的学生接触更加国际性的社会关系,包括国际社群,在全球的同学,老师,和朋友;他们也培养世界背景下的文化资本,如多元文化的意识和跨文化沟通合作的技能。这些都是OECD学习框架和全球胜任力中要求的人的成功要素。
我们华师双语正是在国际教育领域耕耘的一所学校。基于对于人发展需求的认识和对未来世界趋势的判断,我们努力建设和实施面向未来的全人发展课程。我们从学术、成长和文化三个维度的系统性地护航孩子们在基本学术知识、学习能力、社会技能、和国际视野各个方面齐头并进。
更重要的是,这个看似包括很多个组成部分的教育系统中,每一部分都是为了实现一个统一的目标而存在的,既帮助学生全面发展成为更好的自己。
IBDP全文凭、IBDP单科文凭、A-Level为不同发展要求的学生提供学术方面的选择。成长辅导系统有多个方面构成,它们互相协作,共同促进学生发展。校园文化建设不断抬高学生们对自己发展的期望,影响每个人朝更高更远的方向去努力。
举几个例子,具体讲讲我们到底在做些什么。
学生首先要学会做人,因此为人教育是我们常抓不懈的工作。我们确定十二个学习者素养,其中包括如学会关爱、尊重、坚韧、沟通等等。这十二个素养是十二个月的教育主题。每个月我们通过各种场合,如集会、班会、和教学活动的融入,让学生们结合自己的学习不断反思自己离这样的素养目标到底有多远。
学生要学会学习,不仅要学会更好地完成短期的学习任务,比如作业,比如论文,他们还要对自己的学习有长远的规划。学习技能的培养发生在课堂里,我们要求老师们不仅教知识,也要教技能,包括学习的技能。而长期学习规划的建立是通过一个系统来实现的,其中包括两个全职大学指导老师的咨询、班主任的指导、学科老师的引导,还有各种外部学习资源的引进,其中包括职业动态的讲座。只有想学习和会学习的人才能不断更新自己,不断创造新的人生目标。
学生还要学会做事,要把自己的能力,想法付诸行动,并产生好的社区或社会效果。能产生实际效果的学习过程一定是最最有效的。我们学校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为学生创造各种机会学以致用,其中三十多个学生社团和四大学院成为学生练习做事、练习与人合作、练习领导力的最佳场所。
为孩子选择一个好的教育过程就是在帮助他打破人生的天花板。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不可能光靠良好的愿望就能实现。父母的教育选择在对孩子的人生高度影响巨大。不同的教育体系带给孩子很多不同的方面,其中包括不同的心理模式、社会资本,和文化资本等等。这些因素的影响肯定高于一个分数、一个证书,因为这些因素才是对漫长一生的最终高度产生巨大的决定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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